英國《內部市場法案》帶給英歐盟新貿易協議和未來關係之談判障礙WTO&RTA中心

作者：    施柏儀

英國於今（2020）年1月正式脫離歐盟，但至今年底前與歐盟的關係尚處在過渡期，雙方仍在協商新的貿易協議。其中關於屬於英國的北愛爾蘭，《英國退出歐盟協議》（Brexit Withdrawal Agreement）內容規定其將繼續適用歐盟單一市場規範，以避免北愛爾蘭和屬於歐盟成員國的愛爾蘭之間出現實體「硬邊界」。但英國政府9月提出一份爭議性的《內部市場法案》（Internal Market Bill），為確保英國離開歐盟單一市場和關稅同盟後，英格蘭、威爾斯、蘇格蘭和北愛爾蘭之間仍可以無縫進行貿易和國家補貼有關規定。對此，英國於11月9日以大幅度的票數表決移除違反國際法的條款，但仍賦予政府權力以推翻英國脫歐協議的部分內容。該法案將在未來幾週內重返下議院審查，英國政府表示，仍堅持恢復這些有關北愛爾蘭安排的有爭議條款。

歐盟針對成員國的政府補助本就有著相關規範，其目的是為了避免國家補助單一特定機構、產業進而造成壟斷。原本《英國退出歐盟協議》中已經明列要維持愛爾蘭的關稅統一安排，但若英國方面得以透過《內部市場法案》鬆綁有關規範，將實質上讓英國能以不受歐盟法規規定的金額補助北愛企業，造成歐盟企業淪為潛在輸家的不公平競爭局面。此外，原《英國退出歐盟協議》中的「直接效力」（Direct Effect in European Law）原則將被剔除。也就是說，如同草案第45條所清楚列明，即便《內部市場法案》條文與國際法、歐盟法律有任何相異之處，也將不會構成違法程序；英國將以《內部市場法案》為遵從優先。

此舉動可能導致英國和美國新當選總統拜登之間的裂痕，後者先前曾警告說，英國脫歐一定不能危害《貝爾法斯特協議》（Belfast Agreement，亦稱《耶穌受難日協議》（The Good Friday Agreement））。《內部市場法案》也遭到歐盟和數十名英國政客的譴責，其中包括英國首相強生（Boris Johnson）執政的保守黨中的許多政客。

英國政府表示，需要《內部市場法案》作為保險政策，無論英國脫歐後英國與歐盟雙邊貿易如何發展，需確保英國所有地區（尤其是與歐盟國界相連的北愛爾蘭）之間的貿易順暢。政府在一份聲明中表示，英國政府很清楚這些條款代表了一個法律安全網，可以保護英國內部市場的完整性以及北愛爾蘭和平進程的龐大利益。

在上議院，前保守黨領袖霍華德（Michael Howard）表示，他對該法案感到沮喪，並敦促政府重新考思考。愛爾蘭外交部長柯伏尼（Simon Coveney）在社群媒體表示，如果英國通過一部被設計來破壞國際法的法律，就不可能達成英歐貿易協定。美國民主黨代表鮑以爾（Brendan Boyle）則表示，此對美國來說是一條清楚的紅線，如果英國繼續推進《內部市場法案》，並決定從本質上廢除不到一年前談判並簽署的《英國退出歐盟協議》，那麼將不會有美英貿易協定。

《英國退出歐盟協議》具有國際條約的效力。該協議去（2019）年遭受現任首相強生強烈抨擊，使議會陷入僵局並延遲了英國從歐盟的脫離時間，前首相梅伊針對北愛爾蘭之計畫一再遭到議會駁回，並最終導致梅伊下台。現任首相強生取消梅伊修訂之協議，並就北愛爾蘭達成重新談判的條件。北愛爾蘭仍將保留在英國的關稅地區，但將遵循歐盟的某些規定，同時受到歐盟的監督。

然而，《內部市場法案》意味著英國可以改變歐盟規定，改變歐盟國家補貼規則。批評人士表示，這將使計畫中的貿易邊界從愛爾蘭海轉移到北愛爾蘭和愛爾蘭共和國之間的陸地邊界。英國政府承認《內部市場法案》超過了《英國退出歐盟協議》的部分內容，並違反了國際法。

前述問題，皆於歐盟和英國脫歐談判的雙方代表在倫敦恢復談判時處理，而協商達成新貿易和未來關係之協議期限近在眼前。雙方都希望達成協議，進而有效地解決《內部市場法案》上的爭端，然而在關鍵問題上仍然處於僵局。

英國脫歐之過渡期將於年底結束，將為貿易和各項布局帶來新的障礙；如未能達成協議，將使雙方恢復到基本的國際貿易規則，此將使混亂加劇，而諸多布局亦會陷入適用法律的不確定狀態。

【由施柏儀綜合報導，取材自Bilaterals.org、Euronews，2020年1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