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債務陷泥沼 歐元區傷神榮佳企業推廣組組長 陳羚螢

歐洲債務危機出現好消息，歐洲聯盟財長已同意提供希臘雙邊貸款，以避免危機繼續擴大，盧森堡總理、德國財長和西班牙財長說只要希臘提出要求，歐盟諸國的金援就會迅速到位。評論家認為，不論希臘能否獲得紓困，歐元匯價恐將長期受累，地區經濟成長還可能走回頭路，而且希臘今年必須貸款高達540億歐元才能安度難關，不過目前只籌到140億歐元，該國財政能否承受龐大利息負擔還很難說，歐盟國家普遍認為希臘必須深刻體認掉入泥沼的處境，若不思節衣縮食大力改革，恐怕最後將被逐出歐元區而禍福自嚐。

雖然歐元區各政府間有一項互不金援的禁忌，但是擔憂希臘引發的赤字危機可能一發不可收拾，進一步危及市場對歐元這個統一貨幣的信心，歐盟伸出援手恐怕是不得已必須要做的事，因此歐元區財長會議決定萬一希臘削減48億歐元赤字方案破局，將採取一致行動援助希臘，只不過如何出資？哪些國家出？貸款規模多大？以及利息怎樣支付和期限訂多長等細節尚未敲定。希臘提出的最新撙節措施包括：提高營業稅從19％拉高至21％，公務員假日津貼刪減30％、暫時凍結老年年金給付和退休金支出、大幅提高菸酒和燃油、高級房車及珠寶皮草等奢侈品的稅率，消息一經傳出，立即出現強大反對聲浪，公務員和計程車司機等多個民間團體都集結走上街頭，不願意既有福利遭到剝削。希臘總理巴本德里歐（George Papandreou）說當局有誠意刪減預算赤字，縱然德國和法國表示願意支持國際貨幣基金（IMF）援助希臘，如果歐盟金援無法到位，希臘勢必將被迫倒向國際貨幣基金（IMF）求援，屆時未必見得能獲得更佳的待遇。

國際知名的紐約時報專欄作家柯恩（Roger Cohen）和多位評論家都不看好歐元區的未來前景，重點在財政折衝需要靠政治為後援，但目前歐盟看不到有這種跡象。南歐經濟情況糟糕，沒有大一統的財政機構有能力撥預算改善財政難題，又無力擘劃未來發展，或引導及改善各自為政的現狀，甚至各懷鬼胎不願浪費銀彈只想看他人的「好戲」，例如德國或芬蘭老百姓談起「笨豬四國」都帶著戲謔的語氣，好像根本是「他家的事」，卻不知野火燎原的結果可能引火燒身，導致大家一同沉淪。專家們說，歐洲想落實單一貨幣的夢想基礎是脆弱的，頂多是邁向財政統合的「過客」，歐洲不可能完全統合，何況無法有效說服人們購買危險的希臘公債。

很多年來，包括希臘在內的環地中海國家倘佯在山光水色之中，詩人余光中曾有詩句「今夜星空是多麼的希臘」，來描寫希臘之美以及詩意畫意。享受和奢華成為日常的生活形態，一頓午、晚餐可以吃上四、五個小時，浪漫的情懷表露無遺，用「奢侈」、「揮霍」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套一句中國老祖宗傳下的話「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以之形容希臘等國目前處境頗為切合。奢華成性伴隨而來的，就是完全無法抵擋經濟下跌導致的衝擊，突然間要放棄習慣多年的花錢不手軟習性，而開始必須節衣縮食度日，真的讓這些國家的人民禁受不住。媒體採訪雅典附近高級住宅區的餐廳和商店，他們說以前生意好得時候，客人絡繹不絕地上門，店家增聘人手都尚且忙不過來，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哪知道忽然爆發債信危機後，預約上門的顧客少了近一半，店裡只好節省不必要的人事和成本開支。也有人說平常每個月都會陪家人看幾場電影、上幾次飯館，現在看電影次數大減，能的話也改在自家自行調理煮飯吃。還有些單身貴族徹夜狂歡的「美好時光」已經成為過去式了，花在喝咖啡、上酒吧的花費大為減少，自己泡或煮咖啡也不再嫌棄，最主要是節省了金錢支出，說起來都是不得已的做法。

希臘2009年預算赤字高達323.4億歐元，達國內生產毛額的13.6%，比起原先當局預估的12.7%還要高出許多，如果加上龐大的社會保險支出，金額將會更驚人，分析師都憂心希臘財務有如黑洞深不見底。整體歐元區16國的預算赤字自去年起逐漸擴大，已占國內生產毛額（GDP）的比率6.3％，超過歐盟的3％上限規定一倍有餘，其中希臘的13.6％緊追在愛爾蘭的14.3％之後，分別高居前兩名，導致歐元應聲下跌到了1.3284美元價位，是1999年以來最低的水準。其實英國也好不到哪去，去年預算赤字2,359億美元，占國內生產毛額（GDP）的比率10.9％，英國、德國、法國這幾個歐洲的大國尚且籠罩在財政陰霾當中，其餘較小國家的處境可想而知。希臘政府實施刪減公務員薪資福利政策，希望藉此達到壓低預算赤字從13.6%降至8.7％，但遭致國內公僕接連發起至少四次大罷工，參加罷工成員包括大學教授、學校職員、地方政府官員、稅務機關員工、博物館職員、法院員工、民間業者等，規模稱得上是全國性運動，罷工訴求重點為抗議緊縮方案將使富人和特權階級保障了既有利益，對勞工等受薪階級卻權益受損，國家將邁向貧窮與不安，他們揚言政府若不改變方案內容，還會有更強烈的抗議手段施展出來。

歐洲央行總裁特里榭雖然認為希臘問題仍有解決之道，不過曾擔任美國總統顧問的現任哈佛大學教授費德斯坦，則表示希臘緊縮財政計畫不可能成功，而且希臘可能以退出歐元區的方法，來換取解決難解的財政危機，等到財務問題解決後再度重回歐盟懷抱。與費德斯坦持相同看法的還有「金融大鱷」索羅斯，索羅斯甚至預言歐元可能無法存活！歐洲的金融專家絕大多數認為，希臘需要的不僅是金錢而已，該國經濟迫切需要大力整頓，流動性危機並非最大的問題，真正癥結所在是償債能力發生問題。大家預測希臘將難逃與愛爾蘭相類似的經濟緊縮命運，接下來大眾薪資水平下降、物價下跌都勢必相繼到來。現在希臘正在做困獸之鬥，德國、法國表示願意給予援助，雖然身為歐洲第一大經濟體的德國，靠大量出口及外需市場推動經濟成長，法國則靠擴增消費支出和預算赤字維繫經濟，兩國當然滿心不願掏出銀子支援一個不知節制財政的國家。德國外長便說，德國不可能在希臘未提出具體償債方案前，就同意無條件的援助。德國執政的自由民主黨發出威脅語氣說，如果再不好好控制支出，乾脆離開歐元區免得拖累大家。自民黨大老指出希臘若脫離歐元區，便可放手讓貨幣貶值，使國家競爭力提升，否則繼續待在區域體內則不可能任由其貨幣貶值。歐盟將以5％的利率借給希臘300億歐元，IMF負責借貸另外的150億歐元，利率將低於5％。德國需負擔援助款約84億歐元（折合新台幣為3,500億元），德、法兩國國內雜音雖多，但是事關整體歐盟的利益所在，不得已而逐漸形成歐盟共同的態度，就是倘若希臘無法在市場取得融資條件，提出正式金援請求並且經過各國領袖批准後，很快就能於兩天之內提供低利紓困貸款。國際貨幣基金（IMF）也隨時待命，準備提供長達兩、三年規模總額約200億歐元（約合270億美元）的紓困援助方案。如果大家還記得當初金融海嘯興起時，第一個差點「國家倒閉」的國家就是冰島，冰島三大銀行為避免倒閉，於2008年接受國際貨幣基金紓困，總共積欠高達800億美元債務，兩年多過去了，迄今仍苟延殘喘無法償還，現在--希臘主權信用違約交換（CDS）價格比冰島還高。

歐元的運作機制等於黃金本位制，意思是指在這個資金自由流動的資本主義時代，歐元區各國不能獨立制定各國的利率，因為有公約的箝制，各國沒辦法視本身的競爭力要求而做調整，比如若採取貨幣貶值方式，當然容易增加出口促進經濟，但是不能想貶就貶，因而造成很多國家備受預算赤字過高和債務纏身所困擾，而且很明顯這個困擾正逐漸擴大，而且對諸國的影響愈來愈糟糕。根據最新失業率統計，聯盟統計局公布整體歐元區二月平均失業率創下10％的歷史新高，較之1999年歐元發行之始增加了很多，失業人口近1,575萬，比元月增加6萬餘人，其中荷蘭失業率數字最漂亮僅4％而已，德國約8％，但西班牙卻高達19％。今年三月份，歐元區通貨膨脹率升到1.5％，也是15個月來的最高數字。

希臘的債務問題該怎麼解決？有沒有辦法解決？相信是歐盟諸國最關心的話題。現在希臘花的錢比賺的還多，去年債務金額上升到GDP的115％，德國央行總裁韋柏（Axel Weber）明白向該國國會議員說明，希臘財政的黑洞一直擴增，債務金額不斷變動，希臘已開口要求450億歐元（約新台幣1兆8870億元）金援，這筆鉅款只是給希臘緊急用的「繃帶」，僅能用作為止血用，未來真正的需求還極可能拉高到800億歐元（約合1,079億美元）也不無可能，用那麼大的金額才有機會改善債務窘況，同時脫離危機的束縛，此800億歐元遠超過國際貨幣基金（IMF）準備提供的450億歐元貸款額，意謂著IMF必須分數年、分階段逐步實施紓困方案。此時大家千萬別忽略希臘削減預算赤字，將導致競爭力下滑、經濟走下坡，前景的疑慮不易消除，而且希臘從拿到貸款開始，整個國家人民就將開始過「苦日子」。冰島火山連續大爆發，恐怖的火山灰籠罩著整個歐洲，飛機不能飛，旅客被迫困在機場和旅館等機位，哪兒都不能去叫苦連天，有人等了多天耐不住，乾脆上網購買汽車，連開2,000公里直接開車回家還比較快。整個歐洲大地一片灰矇矇，相關航空業、運輸業和旅遊業損失超過12億歐元（逾500億元新台幣），經濟損失頗為可觀，經濟成長率將因此下滑1至2個百分點，各國都不免深受其害，就連遠在非洲的肯亞都難倖免。世人關切希臘會不會變成下一個冰島，擔憂「災情」擴大危及本身，大家都眼睜睜密切觀察情勢如何演變。